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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油观察】中国非常规油气资源及页岩气未来
文|张大伟 国土资源部矿产资源储量评审中心
非常规油气是当今和未来油气勘探的主要领域，在目前的油气勘探中处于重要地位，是具规模化开发条件和商业化发展前景的能源。中国发展非常规油气对增加能源供给、改善能源结构、保障能源安全、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保护生态环境和构建和谐社会、建设美丽中国具有重要意义。
1 中国主要非常规油气资源的分类
非常规油气资源在我国现阶段正在蓬勃发展，中国的非常规油气资源按照现在专业分类，可以分为十类。
（1）烃源岩层系内油气资源，包括页岩油、煤层气、页岩气、油页岩等四类，其中页岩气和煤层气属于非常规油气资源。
（2）近烃源岩层系内油气资源，主要是致密气、致密油和水溶气。
（3）浅层及近地表油气资源，主要是油砂和生物气。
（4）天然气水合物。
现已开发的有页岩气、煤层气、致密气、油砂、油页岩、致密油、生物气，页岩油开发在进行技术探索，水溶气没有系统研究，天然气水合物还在调查评价中。
2 非常规油气是人类利用能源的必然选择
2.1 全球非常规油气资源潜力及开采量
世界上比较一致的看法认为非常规天然气储量是常规天然气的8.5倍，这是从资源潜力的角度来考虑的，目前全球非常规油气资源已经成为发展的热点。2014年，全球的石油产量为42亿t，其中非常规石油占了10%，有4亿多吨；天然气产量是3.5万亿m3，其中非常规天然气占了13.6%（图1和图2）。
2.2 美国和中国成为全球正在形成的两大非常规油气突破区
根据2014年的数据，美国的非常规天然气占天然气总产量的54%（图3）。2015 年，美国天然气产量是8400亿m3，其中非常规天然气占4800亿 m3。在4800亿 m3 非常规天然气中，有致密气1670亿 m3、煤层气480亿 m3、页岩气2650亿 m3，美国已进入非常规油气开发的时代。中国目前有页岩气田3个、煤层气田23个，2015 年天然气产量1243亿 m3。其中，页岩气44.7亿 m3，较上年增长258.5%；其实页岩气实际产能已超过60亿 m3。煤层气44.25亿 m3，较上年增长24.8%。按照“十二五”页岩气的发展规划，产量目标是60亿 m3，但实际生产了44.7亿 m3，实际产能应该已超过这些数字，只是由于天然气市场和价格低迷以及页岩气地面管网等基础设施滞后，产能未完全释放。中国即将进入非常规天然气开发的时代。
3 我国现行非常规天然气储量规范及储量潜力
3.1 我国现行非常规天然气储量规范
早在2002 年，我国就制定了煤层气资源储量规范。致密气比照天然气，按照石油天然气的资源储量规范实行。2014 年，我国根据页岩气的实际专门制订了页岩气的资源储量技术标准评价规范（表1）。
3.2 我国三种非常规气的资源潜力和储量情况
3.2.1 页岩气
2014 年，国土资源部完成了新一轮页岩气资源评价，技术可采资源量21.8 万亿 m3，其中现在能形成产量的以海相最多，为13 万亿 m3。总的页岩气地质资源量是122 万亿 m3，可采的是22 万亿 m3。目前，我国页岩气探明地质储量5441.29 亿 m3，2015 年产量为44.71 亿 m3。现在我国页岩气的矿业权包括54个探矿权，其中包括增列的，在常规油气区块当中开采页岩气增列了页岩气矿种，原油气勘查许可证探的是常规油气，发现了页岩气以后，增列了页岩气矿种，面积是17 万km2，目前在这个范围内的区块开展工作。目前我国还没有页岩气采矿权，现在都是试采。
3.2.2 煤层气
截至2015 年底，煤层气探明地质储量6292.69 亿 m3，剩余技术可采储量3062.46 亿 m3。煤层气储量的约3/4来自沁水盆地，约1/4 来自鄂尔多斯盆地东缘，其他地区的煤层气探明储量较少。2015 年，地面抽采煤层气产量达44.25 亿 m3。全国煤层气探矿权有94个（其中对外合作21个），面积4.99 万km2（其中对外合作面积1.66 万km2）；采矿权11个（其中对外合作2个），面积0.15万km2（其中对外合作面积0.02 万km2）。
3.2.3 致密气
致密砂岩气在我国比较丰富。我们有两大现实的致密砂岩气区，一个是在鄂尔多斯盆地上古生界，具有代表性的是苏里格气田；另一个是四川川中的须家河组致密砂岩气。另外，还有5个正在发现和开发利用致密砂岩气的盆地主要有吐哈、松辽、渤海湾、准噶尔、塔里木盆地。其他盆地还没有取得大的突破。
致密气在我国业内划归为非常规油气，但是在储量和产量的统计上是按照常规天然气来进行计算的。致密气在我国交报告的主要是在四川和鄂尔多斯有两个气田，致密气没有单独计算储量，它与常规天然气合到一起计算。
目前致密气的定位有些尴尬，主要是业内都把致密油气和页岩气、煤层气、油砂、油页岩等归属为非常规油气，业内有这个共识。但是致密气并不是独立矿种，页岩气、煤层气、油砂岩却是独立矿种。在管理层面上，政府部门和石油公司把致密气归属于非常规气，但是又按照常规天然气来管理，致密气本身又不是一个独立的矿种，所以它就处在两难比较尴尬的境地。
4 非常规天然气发展态势及政策思考
4.1 页岩气
4.1.1 页岩气产量目标
中石化涪陵焦石坝：2014 年、2015年分别提交了页岩气探明储量1067 亿m3、2738 亿m3；2016年预计产量50 亿m3；预计2017 年、2020 年分别形成100亿m3、130 亿m3 产能。
中石油四川长宁、威远、昭通：提交页岩气探明地质储量1636 亿m3，预计2016 年产量超过25 亿m3，2020年超过100 亿m3。国家能源局2016 年9 月30 日公布的《页岩气发展规划（2016~2020 年）》指出，在政策支持到位和市场开拓顺利的情况下，我国力争2020 年页岩气产量实现300 亿m3，2030年实现页岩气产量800 亿~1000 亿m3。
4.1.2 页岩气管理政策的思考
首先建立页岩气特别试验区，页岩气特区行政区划面积约45 万km2，包括四川、重庆、贵州和云南、湖南、湖北部分地区，全区探矿权面积约34 万km2，地质资源量65 万亿m3，可采资源量10 万亿m3。已实现勘查突破的龙马溪组页岩气有利区面积7.5 万km2，其核心区面积3.5 万km2，可采资源量3 万亿m3。特别试验区可以成为中国页岩气的主产区、技术创新攻关区、装备制造聚集区、页岩气综合利用商务区、油气改革先行先试区。试验区的具体管理和实施方式应包括以下十个方面：（1）建立创新体制机制；（2）放开和重新配置区块；（3）具体调查评价落实“甜点”；（4）联合开展关键技术攻关；（5）统一规划建设基础设施；（6）优化利用结构和方式；（7）探索环境监管标准规范；（8）国家给予特殊政策扶持；（9）共同探索金融支持方式；（10）共同探索和建立监管体系。
4.2 煤层气
4.2.1 煤层气开发目标
我国2003~2013 年煤层气产量、产能及储量见图4。截至2015 年底，累计钻直井15740口、水平井521 口，其中2015年钻直井585 口、水平井89 口。2015 年，煤层气地面开发商品气量44 亿m3，井下开发135.7 亿m3。国家能源局2015 年2 月3 日发布的《煤层气勘探开发行动计划》指出，到2020 年，将建成3~4个煤层气产业化基地，新增煤层气探明地质储量1 万亿m3; 煤层气年抽采量力争达到400 亿m3。
4.2.2 煤层气管理政策的思考
第一，明确煤层气、致密气、页岩气综合勘探开发范围，加强综合勘探开发。在煤系地层中实行综合勘查、综合开发，“共探共采”。当煤层气可采时，致密气、页岩气可以与煤层气进行综合勘探开发，提交综合的储量报告进行评审认定。
第二，建立若干个煤层气特别试验区。选择不同类型的煤层气地区，如沁水、鄂尔多斯东缘、 滇东黔西等建立煤层气特别试验区。
第三，加强煤层气开发技术和装备研发，加强煤层气工程质量管理。研究开发1000m以深的煤层气综合开发技术和装备及高浓度煤层气抽采技术和装备，发展煤层气、致密气、页岩气合采技术和装备。加强煤层气探井、开发井的施工质量管理，保证施工质量。
第四，调整中央与地方的利益关系。央企在资源所在地注册公司，或实行混合所有制，煤层气应优先满足地方需求。
4.3 致密气
4.3.1 致密气面临的问题
与煤层气、页岩气等开发难度比较大的非常规能源相比，致密气的开发可操作性比较强。目前，国家已经掌握的探明天然气地质储量中，全国致密气探明可采储量占我国整个天然气探明储量的1/3，储量表中致密气和天然气是合并统计的，有1/3 的储量是致密砂岩气，其产量也占1/3。资源储量已是现实探明的，但也存在开发难度大、资金回收比较慢等问题。如果国家不实施相应的优惠政策，致密气的开发动力不足，就容易成为呆矿。
4.3.2 致密气管理政策的思考
（1）明确归属：尊重油气地质规律，致密油气划归为非常规油气。（2）制定标准：制定致密油气储量估算规范、储量报告编写规范、致密气开发经济意义研究技术要求等。（3）出台办法：制定加强致密气资源勘查开采和监督管理办法。（4）剥离区块：按标准规范剥离区块，公开招标出让。（5）放开市场：允许多种投资主体勘查开采，允许储量流转。（6）政策支持：国家应在补贴、税费和金融等方面给予支持。（7）价格改革：加快推进气价市场化改革。
5 非常规天然气未来发展趋势
5.1 “共探共采”是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
实现页岩气、煤层气、致密气和部分常规天然气“四气”综合勘查评价、综合开发，即“共探共采”是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
煤系地层气体能源是指生成并聚集于煤系地层中的各类型天然气，主要包括煤层气、页岩气、致密气等非常规天然气，偶含常规天然气。我国煤系地层气体能源资源丰富，煤系地层中埋深1500m以浅的煤层气、4500m 以浅的页岩气以及5000m以浅的致密气可采资源累计可达20.8 万亿~22.8 万亿m3，是常规天然气的2/3，如果考虑其中存在的常规天然气，资源潜力更大，具有广阔的开发前景。在开采中，如能单独开采的可以单独开采，单独开采不了的就“共探共采”，这样“共探共采”就能解决一大批资源问题。
5.2 我国目前多气“共探共采”的探索
我国近期有两个省市拟实施煤系地层气体能源综合勘查评价和示范工程。以煤系地层为对象，对“四气”进行综合勘查评价、综合开发，“共探共采”，是深入挖掘资源潜力、扩大天然气勘查开发领域、集约利用资源、带动煤炭企业产业结构转型、增加清洁能源供应的必由之路。通过“共探共采”，重点在煤系地层气体能源形成与富集评价理论等方面取得新认识；在多气共探共采技术方面取得更多创新性成果，可获得煤系地层气体能源勘探开发的突破；同时能探明煤系气体能源资源储量，建成规模产能，形成煤系地层气体能源“共探共采”新机制。
5.3 多气“共探共采”面临的挑战
对于多气“共探共采”主要面临如下的挑战：
（1）对煤系地层气体能源综合勘查、综合开发的认识亟待提高。即观念问题，美国人当年把页岩气从地下取出来就是因为思想观念的变化。
（2）煤系地层气体能源富集机理和分布规律研究有待系统展开。因为是“共探共采”，故对储层的评价非常重要，这是一个需要解决的理论问题。
（3）煤系地层气体能源勘查开发关键技术有待探索。因为煤层气和页岩气的压裂技术不一样，打一口井下去，不同的天然气怎么进行压裂是一个技术问题，现在已经开始研究如何和解决这个问题了。
（4）煤系地层气体能源政策和管理有待完善。“四气”“共探共采”打破了区块的界限，政策允不允许，给我们这项工作带来了一个新的难题、新的挑战，但是相信不久的将来，这项工作在中国会产生很大的效应，美国已经在皮森斯等几个盆地开展这项工作。
6 建议
6.1 完善矿业权竞争出让制度
坚持转变职能，制定非常规油气矿业权竞争出让办法，构建各种所有制经济主体平等进入、公平参与市场竞争、使用生产要素、同等受到法律保护的体制环境。
6.2 放开和重新配置区块
（1）石油企业正在开采的区块、正在建设产能的区块、已探明并提交储量的区块仍由石油企业勘查开发。
（2）上述情况之外已登记区块的非常规油气富集地区，仍由石油企业勘查开发，但须按照非常规油气招标区块承诺的工作量进行投入，若石油企业在规定时间内不投入的，由其依法退出，由国土资源主管部门统一组织区块招标。
（3）整合非常规油气空白区块，通过招标出让探矿权。
6.3 建立区块退出机制
（1）在已完成的全国非常规油气资源调查评价工作基础上，总结和利用石油企业多年的工作经验和资料积累，加强综合研究，优选勘查开发有利区，提出近期非常规油气空白区整合方案。
（2）对未达到法定投入的区块，要明确处罚措施。
（3）明确非常规油气勘查许可证有效期，每次延续时间不得超过2 年，最多延续2 次，并且每次延续都要退出区块的1/4。2 次延续后，未提交预测、控制及探明可采储量的区块面积全部退出。
6.4 以合同形式约定权利
国家出让非常规油气矿业权时，可以采用油气租约形式，制订一套非常规油气矿业权出让行政合同，明确受让方，约定权利义务。合同内容包括：出让的非常规油气矿业权的范围和性质、矿业权期限、勘探和开发义务、最低投入工作量、环保安全责任义务、争议解决方式等必要条款。
6.5 探索和建立监管体系
（1）创新监管模式，确定监管部门及其职责与分工，明确页岩气监管目的、主要内容和方式。
（2）建立健全监管工作规程、方法和工作体系。
（3）建设监管队伍，强化监管与服务培训。
（4）建立监管信息平台和信息公开、公告制度。
（5）构建勘查开发监督管理与服务保障的新机制、新模式。
非常规油气资源生命力非常强，但是在中国需要有制度革命，同时还要有技术革命和管理革命，这样的话才能真正把中国的非常规天然气产量搞上去。（来源：《国土资源情报》，2016 年第 11 期）
